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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全聚:历经艰险不懈努力

hsbd 2022-6-9 22:10 424人围观 口述历史


 


口述人:李全聚

籍贯:望都县西贾村(现居保定市区)

采访人:杨西涛、骆美健、闫凤琦

采访时间:201647

整理人:杨西涛、闫凤琦

校对人:杨西涛

 

我是1926年出生的,今年整90岁了。参加工作是1942年,1944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。我原名叫李栋昌,小名叫艳聚,我改成李全聚这个名字是为了办良民证,1937年七七事变后,日本鬼子强迫办良民证时改的名字。事变前,我正在上小学。事变的那一年,按现在说,我就上五年级了。“七七事变”后我就失学了,在我的家乡望都县贾村镇,就在家务农了。我是西贾村的,西贾村主要是姓李的。

失学以后,我就在家做庄稼活了。本来想逃难的,卢沟桥事变后部队走乱了,往南撤。在家待了有半年的时间,家乡成立了动员委员会民族革命战争战地动员委员会,是抗战初期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组织。,我就又上了学。上学以后,原来我们的校长叫胡振伦,他召集贾村的学生到外面去,到冀南的四存抗战学校。到那一看,是张荫梧办的,张荫梧在保定的时候就办了个四存中学。那时候四存抗战学校有干部团、青年团、少年团。我们村共3个人,我一个,还有李世玉和李顺和,李顺和到现在都没信儿。在四存抗战学校的时候,当时是国共统一战线。到193812月,日本鬼子把我们包围了。我就跑到枣强那个村里边了,大概有12里地。跑出来以后,当时安国张家营小学的校长是大队长,叫王茂廷,他带着我们,找到石友三的部队,石友三这个部队嫌我年纪小,人家不要。王茂廷又领着我们过敌人的封锁线。

过封锁线是在晚上,刚到边上,前面就响开了枪了,我们不敢过了。后来没办法,就叫我们回家。我说怎么回家呢,又没有路费,我们一路要着饭吃,走了一个多月,我回到家那天是1939年正月十五。走到护城河南边儿不远,我们一块儿的一个人病了,就把他留在护城河那边,后来到他家里给捎了个信儿。这个人是阎村的,姓王。

我到了家以后,家乡又成立了一个学校,我们的教员叫于鹤堂,于鹤堂后来当了区长。19395月份,叫我当儿童团团长,儿童团就是站岗放哨呗。到9月份,就叫我出来,说望都县成立了个训练班,这个训练班按现在说就是县委党校,叫我到这个训练班当勤务员去。那我就去吧,一个叫丁守勤的带着我。这个丁守勤原来是我们贾村高小的学生,现在没他了,他带着我就上了这个训练班。这个训练班当时在望都唐河以北的一个村,叫太和庄,土名叫五六岗,我们就在这个村里面待着。后来我才了解了,这就是训练村干部的,支部书记、副支部书记什么的。我们村去的是两个人,一个是刘老素,一个叫李老福,一个支部书记、一个副书记。这是后来我了解的,当时我不知道。

我去了以后呢,那个训练班里面主要负责人是王杰,王杰是望都县委组织部部长,还是文救会主席。还有一个是青会干部叫贾晋,他后来在上海任过长宁区的区委书记(据《长宁区志》记载,贾晋19562月至19671月,任长宁区第二书记、书记),我见过他。在训练班待了3个月,到11月结束。结束了以后我就跟着王杰到了路(注:指平汉铁路,今京广铁路)西,到路西以后这个训练班就不办了,我还跟着王杰,当他的勤务员。他说咱们这训练班不办了,让我跟我们村里的学生们一块去上晋察冀革命中学。我说行,回去我就去找我们村的学生。一个人一个人地找,可是找不到人,没人去了,所以我就又回到路西,跟王杰这么一说。他也不说这个学校在哪,也不说叫我一个人去,就让我回家了。

回到家之后,我又上了我们村的中心小学。转眼就到了1942年。19421月,南贾村一个叫于保武的把我叫出来了,我也不知道当时他是什么干部,他也没说,他让我刻钢版、搞宣传。上学的时候我是学生会的一个文娱卫生委员,到处写抗战标语,到街头演出。到1942年正月十五,当时我们是在贾村北边那个叫韩庄的,敌人把韩庄包围住了。那时候我们正好住在韩庄我三姑姥姥家,我们想着赶紧跑。可是隔着墙一看,敌人正往村里走,我们说不行,走不了了。最后在外边找到个厕所,那里头有地道。我们垒了个椅子放上边,就躲在地道里头,那地道还是个死洞,厕所是个伪装。我们三个小伙钻了地洞。到下午大概4点多钟,那时候还有太阳,敌人走了,我们才出来。

我说咱们转移到哪儿去啊?寻思到我们贾村自己家里吧。到我们家没几天,正月二十二这一天夜里,敌人把贾村包围了,西贾村被敌人突袭,南北贾村也被敌人占领了,敌人都到村里面来了。那个时候我就跟我姑姑待在一起,跟她一块往村南走,走到咱们自己挖的大车道的道沟里边藏下来。跟着我就跑到新村,看着敌人到处都是,到处乱窜,我们又走到定州的大新庄,到了这里以后,知道那些到我们村的敌人不走了,开始在我们村修炮楼。

记得那个时候有个叫钱毅文的,他是抗联的,在敌人驻扎村附近隐蔽,当时离我们住的地方有三里地。后来到了我姥姥家里去,那时候我姥姥已经没有了,光有我舅舅。晚上就到我舅舅家里去,白天是到我二姥姥家里。后来,敌人把我们的印刷机给弄出来了,文件弄得满街都是。我一看,就想“完了”,我只能去找我们的领导。

那时候谁也不在了,领导也不在了,我舅舅说你赶紧回家吧,出了事,没办法,这么着我就又回家了。大概在6月份我回到家,到家以后,我一个叫李海的当家叔叔给我捎信,说让我找人。我问找谁,他说找我们村里一个区干部,叫李学增。我问去哪儿找,他让我找李中阳,让他领着我去。我说行,我跟李中阳去了三天,也没等到李学增,我就回了家了。

到了9月,他又让我给他送信,他说我岁数最小,所以让我去送。当时保长就是村长,那是两面政权。他让我把信交到韩庄。到1943年阴历正月三十,李中阳说三月份回来,我们村那个叫李海的叔叔说有个乡亲来了,就这么把我领出来了。这到1943年阴历正月三十晚上,也没吃晚饭,晚上走到了新村,新村离我们这儿大概6里地,在我们的西边。在新村有个人,叫苏裕民,那时候这人好像是管财务,他领着我在新村住了5天。

1944年的6月份,在1940年的9月份成立的望定县就结束了。县委是王进东。后来,我就跟着县政府到了路西。

望都县都是平原,没地方占,县政府是在同房村,我是县政府的书记员。一直到1946年,我就到区里去了。从1946年的3月到11月份,我都在区里面,之后区里叫我到阜平史家寨学习,在那里训练了4个月。之后我回到县政府,后来又把我分配到山区,一直到1947年,国民党傅作义35师,在北平“扫荡”,把我们当时在的那个村包围了,我跟一个村长在村里看着情况,他说咱们赶快跑吧,我说我们不能跑。我们在村东,看着敌人包围过来了,跑不了,万一踩了自己埋的地雷就坏了。我说咱们钻地洞吧,我们从村东钻到了村西,结果从一口水井里上来了,那井旁边有个小屋。村长和我躲在那。后来敌人走了我们才出来。那次真危险。

19484月,我到了县政府民教法科,那时候县里面民政、教育、法院这三个科合到一起,到民教法科时间不长,到11月份,各个村里面的老百姓都当兵去了。县里面派我去带新兵,一个村里一个干部,一个县里一个干部,我是代表县里面去的。带新兵这是1948年的11月份,保定刚解放一个礼拜,保定是19481122日解放的,我112728号带着新兵走的。这么着,那时候就到了曾涌泉当司令员的华北补训兵团的28团。时间不长,这个补训兵团就取消了,和华北军大合并了。我当时就当政治处的技术书记。那时候就在石家庄东北边的白佛村,开始训练。把解放的旧军官(注:北平和平解放、解放太原时俘虏的国民党军官)训练成咱们的干部。到1950年,要把我们调到东北去办学,要办高级深造学校。我们走到长辛店,在那儿待到了年底,还参加了天安门国庆一周年游行。

后来朝鲜战争爆发,不让去东北了,到了南京,还是学校的筹备处。到了南京的时候是195011月,在南京白广路的筹备处。到了南京后,到12月筹备处就成立了陆军大学。我们的政委是办公室主任,他以军事学院的名义,到北京选了16个教授会主任,我当时跟他去了。1951115日军事学院正式成立,刘伯承当院长。我当时管档案,在干部科、档案科、学员科这三个科都待过。

这后来到1958年底,参加了杭州西边临安的一个演习。那时候有一个四期,接送我都管。

1960年我就到了训练部。当时训练部的政治部主任叫张世成,我们住的离学院的训练部和院长办公室不远。到了那以后,回到训练部。下放搞社教,我就跟着去了,我们搞社教,写演讲稿。那个地方是江苏的东海县。从那以后,“文化大革命”,我们那也搞“四大”。到1969年,把我分配到四川宜宾市812厂,当革委会常委。我说去吧,搞了3年核工业。从开始那时候进去一直到成功,我都知道。我们是3年办了六批,半年一批,陆地上、轮船、潜水艇都用。这个潜水艇在葫芦岛一直测试,结果成功了,没有出过事。这个潜水艇测试了80多天,那时候周恩来总理要求认真测试。现在秦山核电站用的都是那个,这秦山核电站我去看过一次,我后来那个儿子他也去了。我在812厂待了3年,后来林彪出事后,我说我到武汉军区吧,我就跑到那个山里头。我说到野战部队去,43127师。那时我都43岁了,在127师待了两年,当的是师政治部副主任。

我转业回到保定当地,我本来就是地方干部。到了保定开始搞运输。当时外贸没业务,后来连续两年给钱,每年12万元,一共给了24万元,给我可以盖办公楼,1979年盖的办公楼。那时候这是空地方,24万元盖了办公楼。1980年到省委党校学习去,我学了1期,3个月。回来以后时间不长,调去市里面当进出口委副主任。这算是待到1983年,外贸与其他部门合并,组织部征求我的意见,我就退二线了。退到二线,我帮着组织部考察干部,在大礼堂开会,有时候我主持会议。那时候田福庭当市长。1986年,我跟咱们市姓孙的人大副主任参加亚运会准备工作,到北京半个月。到了1990年,苏玉振在公安局宿舍住,我们经常见面。他叫我参加亚运会保定的工作,叫我在办公室当主任去。

到了2004年,我这腿实在走不了了,我就退了,这么着才歇了。我现在走路腿不行了,走一阵儿坐一会儿。我71岁患上了脑梗,后来住了半个月的医院才出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