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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玉柱:我的负伤经过

hsbd 2022-6-9 18:30 383人围观 口述历史


 

口述人:白玉柱

籍贯:易县白家庄村

采访人:刘博

采访时间:2016224

整理人:刘博

校对人:王秀丽

 

我是1945年参军的,那时候是作为补充野战部队的,在易县北部的矿山训练。训练是在区小队里,区小队里老的老、小的小,把这些人都放到了野战部队里头去,想着放到区小队,结果区小队弄了几个月就改编成了县大队,县大队去了没俩月又改编成了独立团,我就在独立团,咱们这一片在独立团的人不少来着呢。我去了时间不长,就当了班长。我记得独立团两个团长,一个丁团长,一个齐团长,叫什么,是哪儿的人,这都不知道,因为平常不怎么见面,有时候开会给我们讲讲话,之后也看不见他们。我们主要活动在咱们这个分区,徐水、满城、涞水,涞水占的时间最长,在涞水主要就是看守王凤岗、郭佩之这大特务头子。

我参加打仗,记得打涿县的一个据点,那回伤了干部了,伤了一个政委,战士没怎么伤亡,就是有挂点花的。当时敌人站在里面,外面有一个大封锁沟,上边有个吊桥,白天敌人把桥放下来,到晚上敌人就把吊桥弄起来了,过不了人;还不到春天呢,敌人就在四外全放上水,进不去人,人一踩进去就陷老深。头回去,不知道地形,结果人们的下半身衣服全湿了,枪上也全是泥,枪栓都拉不开。倒是也交火来着,打了会儿,头儿觉得不行,这武器都不灵了,报到上边说枪都不行了,这才慢慢撤下来。第二回把那儿打下来了,打下来后我们有一个连负责警戒,结果没警戒住,敌人道熟,从一个暗道跑了,没逮住他们,算是打跑了呗。满城也打过,打的江城。

大点的就是我挂花的那次战役——平汉战役。这次战役我打了三天就挂花了,别的战役都比较小,就是保护春耕、秋收什么的。那次给我们下了命令,我们也不知道上哪去。等天黑人们休息了,又来了命令让人们起床执行任务去。就去了定兴火车站,去的路上有一个大封锁沟,当时地形不熟,就找了个带路的,这个带路的人不是本地人,他也不知道地形,也搞不清怎么过这个封锁沟,上不去就开始搭人梯,就这么生拉硬拽地过去了。到了车站,白天打坏的一列火车停在铁道上,前头有一个炮楼,炮楼里面是一个警备队,这是白天打剩下的,晚上叫我们接着打去。带路的说前头只有一个炮楼,别的什么也没有,我们就顺着停的这列火车往前走,快走到火车道跟前的时候,两边就开火了,敌人发现我们了,这两边一开火把火车照得锃亮,我们就往回走。对面打了我一枪,我就拄着枪往下撤,因为我是班长,还得带着大家往下撤,自己还能走,也不敢大声地说自己受伤了,只能偷着和跟前的战友说了下我挂花了,往下撤吧。这么一扭头,后边一枪又打过来,打着我了,挨了这一枪我就动不了了,另一个副班长抻着我一个胳膊,我另一个手攥着枪,这么着把我抻下来了。副班长俩手抻着我,他的枪就丢在了火车边上,把我抻下来了,他的枪却没了,我就把我的枪给他,他用这杆枪打了一晚上。等到白天回到连里,问我的武器呢?是扔了还是怎么着了,我说没扔,给了副班长了,然后问副班长的枪呢,副班长没法了,说丢了,这么着把副班长关了三天。关副班长的时候我也不知道,因为我当时挂花养伤去了,后来才听说的。

我养伤是在前方医院,先是在涞水的高洛村给我上了药,上完药就往西陵抬,西陵有医院,在西陵做了手术,在老家住了两宿。敌人又进攻易县,把我们转移到武家沟,大龙华这儿有个武家沟,我们在武家沟待了个把月,敌人又进攻易县,把易县占了。就把我们转移到良岗一个小山沟——叫魏场,在那儿的医院休养的。

那时候伤员忒多,我养到差不多能走路了,那医院也没地方,伤员在山上这儿仨那儿俩地分散着,这就是医院了,送饭的都是拎着小桶满世界转,桶里的挂面汤送到后来都坨到一块儿凉了,一个小山沟里好几处地儿,我休养了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卫生处在哪儿,根本不知道地点。因为伤员多,动员受伤轻点儿的出院,我们担心这伤口什么的在家里没人给上药,人家说你们这不用上药,养着就行了;那一批出院的人不少。我路过离家不远的金坡这个地方,接着要往东抬,我跟卫生处处长说了:我离家近了,先回家休养一个时期,等养好了再去。处长他们都允许了,也给开条了,就把我送到家来。那是1947年。随后部队就改编了,改编的部队就不知道哪儿去了,咱们这部队找不着了,那时候又慌乱,今天打这儿明天进攻那儿,更找不到部队了,就这么留在家里了。后来养了一年,伤好了之后找了一次部队,没找到。

我这受过伤的腿阴天不太好,平时没问题。